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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才不會在乎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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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才不會在乎下雨

身後有聒噪的寒鴉飛過, 從窗簾上方劃過一道道黑灰色的暗影,房間內的鐘擺有節奏的輕聲晃動,在指針指向十二點的那一刻, 有清脆的鐘聲響起。

突然響徹的聲音不斷擠壓著廣野的心臟, 原本在醒來後一直覺得同這個世界隔著一層磨砂玻璃的人,在這一刻突然清醒了幾分。

他看著桌子上擺著的綠色藥劑,產生了一種思索。

為什麽要做這種偷偷摸摸的事呢?明明有這麽強大的效果,只要一經推出, 什麽財富權利不是應有盡有嗎?

貝爾摩德嘖了一聲,她敲了敲桌子冷淡說道:“廣野, 你不會忘記了之前快要死掉的時候乞求我的事吧?”

鐘聲停止,房間內又陷入了平靜。

廣野回過神來, 低聲下氣地說道:“沒有, 我沒有忘。”他看著女人的眼神, 將自己內心的不安與恐懼壓了下去。

他現在已經是組織的人,那麽完成任務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事並不需要過多思考, 只要交給貝爾摩德大人就行了。

“我會做的, 馬上就去做。”他又回到了像是被關在玻璃瓶中的時刻。

只要繼續這樣下去,財富、地位、權力, 他想要擁有的一切都會得到,就像在他死亡之前所承諾的那樣。

開門關門的聲音十分刺耳, 豎狀的光線將貝爾摩德的半邊臉照亮, 接著又隨著關門的動作突然消失不見,她將燃燒的蠟燭吹滅, 房間內又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這種東西,可真惡心。”

只有這句話, 在安靜的房間內回蕩。

咚咚——

正在小蘭的壓迫之下,在病房裏也要寫作業的柯南瞬間丟下手中的筆跑過去打開了門。

他們昨天早上還討論過的人就這樣出現在了眼前。

廣野提著東西笑容滿面地問道:“小朋友,那位北原先生在不在?”他看向屋內,卻發現除了這個小孩之外沒有任何人的身影。

柯南迅速打量著這個人,昨天他們已經在醫生那裏詢問過了他的具體狀況,總之在一天前,這個人還處於茍延殘喘的狀態。

但是現在——

衣著整潔幹凈,露出的皮膚上完全沒有任何受傷的痕跡,雙腿走動時也沒有任何凝澀之感。

柯南假裝腳一滑,將發信器粘在了他的衣擺內,並迅速蹲下身檢查了一下他的腿部。

完全沒有任何傷口的存在,但在那天他曾親手檢查過,腿部明明受傷嚴重,就算醫院的診斷錯誤,一個正常人也沒辦法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完好無損的站在這裏。

他擡起頭重新露出了天真無邪的笑臉,“叔叔,你來找北原哥哥有什麽事?”

廣野將手中的東西放在桌子上,然後笑著說道:“原本昨天就應該來的,但是被一直等待我處理的事情絆住了腳步。”

他搓搓手說道:“我是來感謝北原先生那天救我一命,要不然……”

柯南背在身後的手打開聯系人目錄,熟練的撥打了電話,然後擡眼認真詢問道:“可是廣野先生,你不覺得很奇怪嗎?”

廣野怔了一下,猶豫問道:“……什、什麽?”

柯南毫不客氣地說道:“人是不能夠在前兩天還躺在重癥室的情況下,突然像一個沒受傷的人那樣站在這裏的吧?”

廣野笑著說道:“小朋友,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麽是不可能的。”他攤開雙手,“要這麽說的話,我不就是一個例子?”

“北原先生既然不在,那我就過兩天再來好了,小朋友,麻煩你和北原先生說一聲,我還有急事,等明天……”

“你不用走了。”北原川咬著冰棍帶著幾位公安推門而入,“我懷疑你……”他絞盡腦汁想了一個借口,“和醫院發生的兇殺案有關,請你和我們走一趟吧。”

柯南的眼睛一亮,問道:“兇殺案件?在哪?”

北原川蹲下身,湊近他耳邊小聲說道:“我隨便編的。”反正柯南的意思不就是暫時讓這個人留在這裏麽。

柯南的臉色迅速變回原來的樣子,虛著眼正想吐槽兩句,卻被門外傳來的尖叫聲制止。

“啊——殺人了!!”

“哇哦!”北原川眨眨眼開始念念有詞,不外乎是什麽暴富,做的壞事不會被其他人發現之類的。

柯南的嘴角抽搐了幾下,然後認真說道:“北原,這只是巧合罷了,你已經是大人了,不要信這種東西。”

醫院真的發生了兇殺案件,而且在詢問之下,發現確實和廣野有關,在受害者的死亡時間內,他剛巧從那邊經過,而且用了比其他人更多的時間。

廣野被以一種合理的方式抓走,至於真正的兇手……

柯南看向北原問道:“要不然我們去找找線索?”

很明顯廣野並不會是兇手,因為他在這個人來之後仔細觀察過,並沒有從他身上看出什麽與案件有關的t消息。

北原川指著桌子上的作業問道:“可是如果你不寫完,下午小蘭就會過來……”他摸著下巴說道:“好吧,我可以幫你打掩護。”

他決定這次還是算了,看到柯南被罵是很開心,但只要一想到他夾著嗓子賣萌身上就會起雞皮疙瘩。

而且他的手機裏已經存了很多柯南仗著自己是一個小孩而破廉恥的黑歷史,正準備等他變回工藤新一之後每日播放。

柯南看著他一臉真摯的神情突然有些感動,雖然北原時不時會做出一些讓他生氣的事,但在更多的時候,他還是很好的友人。

他將東西一股腦的塞進抽屜裏,然後推著北原出門,“快點快點,我已經迫不及待了!”

而另一邊的審訊室內。

仲井依舊沒有說出任何有用的信息,風見裕也揉了揉太陽穴,坐在椅子上稍微緩解了一下自己連續工作許久的疼痛。

另一位公安走了進來,湊近他耳邊說道:“風見先生,醫院那邊抓了一個人回來,說是和烏丸財團有關。”

風見站起身,將一杯冰冷的咖啡一飲而盡,“知道了,我去看看。”

廣野坐在審訊室中,低著頭查看著自己手心的紋路。

“廣野先生。”風見看著自己手中的資料,語氣平緩的詢問道:“請問兩天前還在醫院治療的你,為什麽現在能夠完好無損的出現在這裏?”

他想起了之前那個全身潰爛而死的人,一開始也是好好的,但一段時間過後就死在了手術臺上。

他已經讓人從廣野身上提取了人體組織,加急處理希望能夠找到線索。

廣野擡起頭答非所問,“警官,我等會還有急事要去完成,而且醫院裏的案件和我沒有任何關系。”

他的身上除了衣物外的所有東西都被這些警察拿走,要是完成不了那個組織的任務,那他所擁有的一切都會化為水中泡影。

風見換著法子詢問可能有的線索,但這個人卻依舊沒有任何反應。

他皺眉站起身來,覺得這個人的狀態完全不對勁,就好像——

就好像……但他還沒想出個所以然來,外面就響起了敲門聲。

“風見先生,報告出來了。”他的下屬拿著報告說道:“廣野體內的細胞快速再生,所以產生了很強大的自愈能力,但實際上這種情況只會壓榨身體機能……他身上搜出來的那盒看起來特殊的藥劑,其實只是一瓶放了熒光劑的綠色顏料而已。”

風見裕也陷入了沈思,因為這個特殊的人出現,他們不由自主的將視線聚焦在這個人的周圍,在發現這個人貌似準備開始行動之後就找了個借口將他抓了起來。

一個看起來即將死亡的人,能做的事情就只有——

如果這只是那個組織的調虎離山之計,那麽藏在暗地裏的人,現在想要做些什麽?

他按捺住自己內心的湧現出來的慌亂之感,“去再查一遍廣野這兩天的行動路線。”

然後他轉身回到了審訊室,現在只有這一個線索,不管接下來會如何,先做好眼前的事。

轟隆——

天邊的雷聲再一次奏響,瓢潑大雨在眾人都沒有反應過來之前轟然墜落,窗外的雨幕將視線阻隔,只留下模模糊糊的陰影。

“廣野先生,這麽大雨還來巡視工作,真是辛苦了。”一人點頭哈腰的諂媚道。

貝爾摩德穿著工作服朝這個人點點頭,然後進入了打開的大門中。

雨勢愈發變大,腳底的水泥地被染深,烏雲沈沈壓下,明明是白天,卻有一種在黑夜中行走之感,空氣中有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她沒有理會一旁擺放著的鞋櫃,而是徑直走向了自己此次的目標地點,隨著她的走動鞋底的水漬留在幹凈的地面上,然後就會緩慢的在空氣之中揮發殆盡。

她將手中的東西傾倒入下方的水池中,低下頭看著它們混合在一起,緩緩從管道中匯入其他各處。

“果然活了太久的人,就是很容易發瘋。”她停頓了一下,微微笑了起來,“就像我也一樣,沒什麽區別。”

雷聲猛得炸響,小蘭看向還留有一絲縫隙的窗戶,連忙將其關上,然後看著空無一人的病房抱怨道:“這兩個不省心的家夥,又跑去哪了?”

她將帶來的東西一件件拿出來擺在桌子上,隔著窗戶看向外面伴隨著電閃雷鳴而降下的暴雨,然後拿著一塊毛巾擦拭頭發上不小心沾染上的雨水。

“最近的雨下得可真多,明明今天的天氣預報上是陰天才對……下這麽大的雨,他們難道跑出去玩了?”

她搖了搖頭,將這個想法扔出腦子,“柯南並不是這麽不靠譜的孩子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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